超越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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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2020年12月01日
小儿的表现令人吃惊,刚刚2岁就能理解“死亡”的含义。给他编故事,当讲到小白兔被大灰狼吃了时,他竟然花颜失色得泪流满面,还边哭边满怀悲痛地说:“小白兔死啦,看不到妈妈爸爸啦”。
呜呼!死亡如此可怕,竟然能激活一颗尚没启蒙的稚嫩心灵。这让我想起不知哪位哲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们从生下来便踏上了向死亡行进的路途。看来,对死的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
但是,人对生命的彻悟却是要经过漫长的历练过程的。
记忆中,我对生死之事的认知一直是模糊的,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幸运。至今父母兄妹各自家庭以及刘氏家族的完整,使“死亡”这两个字一直离我十万八千里,也就从来没有正眼审视过它。
而对死亡最早开始有印象,则应该追溯到七八岁时。一次随父母回农村老家,玩耍时从一间紧锁着的偏房门缝中发现里面有一口血红的巨大棺材停放在地中央。后听妈妈说那是奶奶60多岁时为躲避被“大仙”算出的短命之灾,按照当地的风俗,先做口棺材镇邪冲灾。结果奶奶活了85岁,棺材就在那间阴暗的草房中静静地等了她20来年才派上用场。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刻下了深刻印记。
人生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亡的模样,则是在十岁左右时,村里的一位老人要死了,被停在自家的院子里,已经穿好了“装老衣”,就等着咽气了。小孩好奇,偷偷溜进去,发现老人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面色灰白,嘴里“呼噜噜”地吐着白沫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吓得赶紧躲到大人身后。这件事让我知道了人是要死的,由此也开始萌生了一种对死亡的无名恐惧。
成年后参加工作走向社会,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席同事和朋友及其父母的葬礼,一次次经受火葬场里那呼天喊地和凄婉哀乐的洗礼。看到一个个昨天还鲜活的肉体转眼化作一捧骨灰;一批批捧着亲人骨灰的送葬队伍默默离去,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但是,即使这时,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我却一直固执地认为死亡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我无法理解,如果“我”没有了,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有一天,40岁那年,突然一纸化验报告宣判我患上了乙肝传染病,这意味着我得的是不治之症,治不好就有癌变的可能。接着在住院的二个月中,我又近距离目睹了一些朝夕相处的病友如何“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的。这时的我仿佛看到了死神就在医院空旷的走廊里游荡,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我的病房。那些日子,伴随着肝区的疼痛,对死亡的恐惧几乎令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真害怕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
以往总习惯于从远处眺望死,正如在动物园里隔着笼子参观老虎,觉得它不会加害于我,一旦真的在野外遇到了老虎,只一见面便吓得屁滚尿流双腿瘫软了。
后来虽然终于化险为夷了,但从此落下了病根——畏惧死亡,怕见死人,怕到火葬场和墓地,甚至时常在睡梦中被死神追捕。为逃避死亡阴影的纠缠,唯有把自己投入到忘我的工作和频繁的社交活动中,尽量让自己忙起来,把每一天乃至每一时刻都填充得满满的。如果不是后来的岳父大人之死,让我迎面目睹了死亡的庐山真面目,也许我仍然会糊里糊涂地逃避下去。
岳父得的是肺癌,当把他从农村接来时,已是骨瘦如柴,只剩一副骨架,每当给他擦洗身子时,都恍然疑是面对一具木乃伊,令人惊愕不已。在守护他4个月的生命最后时期,眼见他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精气神一天天消耗殆尽。长期的病痛使他每天夜不能眠,每到夜晚就开始不停地大口喘气咳嗽,发出的声音就像拉风匣,比北风呼啸声还响,其状实在凄惨。想到老岳父一辈子嗜好“一天三顿酒、旱烟不离口、顿顿吃大肉”的生活习惯,把一生的福报消耗殆尽,遭受如此果报也就不足为奇啦。可是,无论怎么劝说,他老人家却至死都不肯放弃这份“口福”。直到临终那天晚上,独自守护在他身旁的我眼见他照例吃了一大碗羊汤,两个肉包子。却不想刚过午夜子时,他突然挣扎着坐起,大口哮喘起来,憋得脖子抻得老长,脸色紫红,青筋暴跳,待医生打了强心剂,才缓过来,可是,过了一个多钟头再次发作,前后折腾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强烈。看得出他是在拼命与死神作殊死搏斗,但终于精疲力竭,呼吸微弱下来,喉咙里最后挤出两个字“完啦!”,便没了气息。任凭医护人员如何努力,都无法挽留住老人家逝去的脚步。我从岳父身上看到了人在濒临死亡时刻所经受的极端可怕的痛苦,从他已变得空洞洞的眼神、仍然大张着的嘴巴,透出人在绝望中那种对死亡的极度恐惧和对生的渴望。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鬼魂拖走,却回天无力!
当生平第一次为死人擦身子、穿寿衣时,怎么也不能相信,面前这具正在凉下来的肉体几分钟前还在竭力抗争,转眼便形同朽木啦。直面死亡,让我看到了人的脆弱,生死只在呼吸间,一口气上不来,世间的一切幸福和欢乐便都成了虚无。原来我们生活在一个虚拟而又浪漫的童话世界里,极容易被自己营造的空中楼阁所陶醉,却不知这座经营一辈子的楼房却是建在沙滩上,直到有一天,重病或灾难将我们惊醒,即将来临的死亡就象海啸一样毫不留情地粉碎了我们的幻想。无论平时我们如何执著于它——我的姓名、我的地位、我的工作、我的财产、我的技能、我的成就、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等等等等,一旦死亡来临,顷刻间就将这所有的一切一扫而光,我们面对的只是赤祼祼的自己,一个自己也不认识的陌生人。
不禁审问自己,如果我今晚就死去,是否也会
当我在寻找超越死亡的答案时发现。世人尊敬的佛祖释迦牟尼这样说:人其实没有死亡,今生的死,只是来世的重生,人的肉体只是你灵魂的居所,好比一间房子,坏了再重新换一间,搬到一个新的环境。佛家把这称做“往生”。只是往生的去处有所不同,依每个人前世今生所行的善恶业因牵引,或堕落到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或投胎到人、阿修罗、天三善道,唯有佛道,才能达到了脱生死超越轮回得到永生。我开始神往那个没有死亡、没有苦难、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男女分别、人人平等友爱的西方净土,那不就是我们共产党人为之奋斗的共产主义理想社会吗?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人身上,亲眼见证了佛道的真实不虚。
一位患血癌的朋友,靠输血维持生命达7年之久,打破了血友生存期4年的极限,后3年他是靠念佛延续过来的。终于有一天他觉悟到,人终有一死,靠输血维持生命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于是,他毅然决定放弃生命,选择求生佛国。应这位好友特邀,我与另外三位朋友一起护送他念佛往生。经过三天三夜不停的助念,再一次零距离目睹了一个生命之火是如何静静地、安祥地熄灭的。
只见他在肉体与灵魂分崩离析的疼痛中,一直在坚持不停地发愿、念佛,没有痛苦的挣扎、没有绝望的哀鸣,直到最后发不出声音了,他的嘴里还在无声地念佛。咽气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竟然带着微笑,安祥得就像睡着了一样。又经过三天的助念,当给他换衣服时,奇迹出现了,眼见他的头顶发热,面色泛光,嘴唇红润,就像化了妆一样,比生前还生动,根本没有一般患此病者临终时的骇人死相。特别是当用手试按他身上的皮肤时,还富有弹性,四肢松软得弯曲自如,竟然一反死尸的僵硬之状。听学佛的人说,这是证明此人已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所呈现的瑞相。据说自古以来,许多修佛人在临终时都会出现这样的瑞相,有的甚至能够“预知时至”,提前知道自己什么时辰“走”。这是多么逍遥自在的死亡啊!比当年共产党人为了信念慷慨赴死还从容。
啊!原来,人死并非终结,死后也非空无,人是可以通过修行超越死亡,进而到达新生彼岸的。我想,大概这就是千古传说中的“涅槃”境界吧!这无疑唤醒了人们对
从此不再惧怕死亡!
【作者简介】
刘卫(网名法卫,号法卫居士),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家协会会员,抚顺市国学交流协会理事。从爱好文学到转而从事对传统文化的学习研究和宣传,先后编写出版了《绿色之旅》、《幸福人生解密》、忏悔录《我错了》,并为抚顺市传统文化学校主编了《阳光照亮的地方》一书。特别是近年来对堕胎現象的深入研究与思考,编写出版了一部系统论述堕胎真相的科普书《生命之痛》。志在借文学之笔修正"我见",弘传圣贤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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