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祭烈士
1953年2月24日20时20分,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斗英雄黄继光、孙占元、邱少云三位烈士的遗体运抵沈阳,沈阳人民以最高的礼仪迎灵、公祭、守灵、送灵、安葬,度过了感天动地的11个日夜。
而同三烈士一同来沈的,还有一位烈士,他就是志愿军第15军44师后勤处副处长刘光义。他虽没有在沈阳被公祭,但他被安葬在杨根思、黄继光、孙占元、邱少云、杨连第五大烈士身边,也受到了很高的礼遇。他在朝鲜战场上的警卫员耿式全讲述了刘光义牺牲和遗体运回国的经过,留下了宝贵的口述史料。
牺牲:运送被装时被弹片击中
第五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第15军从前线换防进行休整。1951年9月上旬,上级通知第44师到三登峡火车站领被装。由于当时战事吃紧,后勤补给除一线部队由后勤部队送上去外,二线休整的部队都是自己组织人员到车站搬运。44师的驻地离三登峡车站还有200多公里路,师里派出卢路副参谋长和刘光义站长(后勤处副处长兼兵站站长)分乘两辆汽车,带领官兵前去领被装。警卫员耿式全也一同前往。据他回忆:
“当时我军没有制空权,白天敌机不间断进行侦察、轰炸,我们不能行动,只有在晚上进行急行军。经过5个夜晚的行军,我们顺利抵达三登峡车站。装完被装后,于当晚返回,当走到离三登峡车站30多里的美军封锁线时,不幸的事发生了。”
“这条封锁线虽然只有几百米长,但却是必经之路。美军飞机每天都对这里进行轰炸。上级要求,任何车辆与人员在通过封锁线时,都必须快速通行,不能停留。可就在通过封锁线时,我们乘坐的汽车轮胎爆裂了。刘光义站长跳下车与战士们一起把汽车推到隐蔽处。这时已是晚上9点多钟。为了尽快更换好轮胎,我与通讯员赤春喜抱来石头,垫在车底下。刘站长与司机一起卸螺丝。就在这时,敌机飞过来轰炸,刘站长高声呼叫让大家隐蔽。我们迅速隐蔽到汽车底下,可刘站长刚跑到汽车尾部,炸弹就爆炸了,一块弹片击中了刘站长。”
“在炸弹的爆炸声中,我听到站长‘啊’了一声,心想不好,站长负伤了。我冒着浓烟冲到刘站长面前,只见他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左腿被弹片击中。这时,敌机仍在上空盘旋。为了部队的安全,我不能打开手电查看刘站长的具体伤情。我摸了摸刘站长的伤腿,感觉鲜血直流,情急之下,我用急救包为刘站长的伤腿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然后将刘站长拖到一个石缝中隐蔽起来。40分钟后,敌机飞走了,卫生员也从后边赶了上来,我们打开手电一照,只见刘站长脸色苍白,左腿血肉模糊,鲜血从伤口处不停地往外流,腿已经基本被炸断,伤势非常严重,如果不赶紧止血,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决定把刘站长送到就近的志愿军金矿战地医院进行抢救,可就在途中刘站长终因失血过多,永远离开了我们。”
回国:与黄继光、孙占元、邱少云三烈士一同来沈
1953年2月18日,根据上级指示,牺牲的战斗英雄、团以上干部、立过一等功的营级干部都要运回祖国进行安葬,组织上决定由耿式全参加寻找刘光义遗体并护送回国的任务。
耿式全说:“刘站长牺牲后我才知道他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在解放战争中他6次负伤,屡立大功。2月21日凌晨5点多,由我带路,直奔埋葬刘站长的三登地区,找那个我只住了半夜的山沟。上午10点多,我们赶到了那个山沟,我们数十人在山沟里找了三四遍也没有发现刘光义烈士的墓。我猛然想起,刘站长牺牲的那天晚上我们还曾住在一户老百姓家中,房东也许会知道刘站长埋在何处。朝鲜老乡领着我们山上山下找,终于在附近一个山梁上的大树下找到了刘光义烈士的墓,只见当年竖在墓前写着烈士姓名、单位的木桩,已经淹没在一人多高的杂草中。”
“经过5个多小时的奔波,我们跨过了鸭绿江,回到了已阔别两年的祖国。运送烈士遗体的汽车停在了安东(今丹东)七道沟15军留守处的操场上。留守处的同志已准备好了红漆大棺材,我们把烈士的遗体放入棺材中。入殓完毕后,黄继光、邱少云、孙占元、刘光义四位烈士被送往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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